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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發展似乎被釘在一個週期上,從無到有,由盛到衰,從繁榮到蕭條,繁榮的時候,大家都很忙,忙著賺錢,忙著展店擴充,招募新血,直到那一天悄然來臨,人潮不在了,車站空蕩蕩,街道路燈壞了沒人修,犯罪人口日益囂張,窗戶破洞補上木板,房子火災後現場直接凍結,任其毀壞。

這個週期到的時候,有人走、有人留下,還是有人搬進來,人口組成的更替造就了都市再生的困難與契機,困難之處在於留下來的人口與新進來的人口資源可能有限,心有餘力不足,契機在於,租金下降了,房價沒市場了,谷底翻身變成共同的期待。

地方政府?在都市再生議題上,地方政府,甚至中央政府扮演很曖昧的角色,一方面是政治使然,支持者在郊區、在新市區,選票代表力量,都市資源當然往人口集中的地方流動,蕭條的市區就好像下水道一樣,做了也沒政治效益,頂多嘴唇服務罷了。

中央政府拼命蓋公路、高速公路,當然會把人口拉出舊市區,這幾乎是多數國家在大戰後的宿命,台灣的都市,尤其大都市如北高台中等,也難倖免。蓋公路衝擊火車運量,也激發不同型態的消費模式,舊市區的擁擠與老舊,即使手藝一流,還是無法抵擋來自新市區的挑戰。

都市核心區就這樣進入蕭條期,百貨公司出走、戲院關門、餐廳打烊,連夜市人潮與買春人口也跟著出現不穩定的狀態。

都市更新、都市再生、都市軸線翻轉,這些術語的出現一方面令人納悶,都市再生所指為何?重劃區的新建築一棟又一棟,看起來既現代又好用,都市活得很好啊,很多人會這麼問。為什麼都市再生與更新只適用破舊的市區呢?放棄不就好了,打掉重練才有競爭力,不是嗎?

可是,都市核心區通常是都市起源地,充滿歷史文化與人文故事,放棄了,很可惜,很多人會這麼認為。於是,一波又一波,不穩定的市政資源開始被移轉到舊市區,從環境整治到建物改建,再創另一個有競爭力的舊市區在很多都市展開。

複雜的地權與產權,狹小的街道巷弄,真的要重建改造,工程確實浩大,比起郊區的大面積素地,在舊市區蓋房子簡直是一次又一次的戰役,讓很多人卻步不前,這是事實。

在有些都市,透過公家或私人部門的創意再造,例如台中的宮原眼科,也讓人看到都市舊風貌注入新生命的喜悅,於是,旅館改裝、背包客、老屋整修,共享空間、創意工作室前仆後繼現身,都市核心區終於讓人看到新希望,真好,是嗎?故事結束了嗎?原本被壓低的租金終於開始高漲了,房東與屋主開始詢問改建的行情,這就是再生嗎?

老舊市區的地主與屋主,甚至承租戶,真的想保留老屋,再創人文歷史高峰嗎?老屋翻修選項真的是主流嗎?曾經入流嗎?核心區曾經存在、繼續存在的人文歷史資產是誰的資產,還是負擔?資產與負債的計算只能從建物估價開始嗎? 有形與無形的資產如何被看到?

都市再生運動如果造就的只是回防的屋價與地價,受益的是誰?受害的又會是誰?同理推之,把屋價與房價打入冷宮所創造的假象,可能維持下去嗎?

都市再生真正的內涵是發現公共性,一種大家共同擁有的感情連結,這才是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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