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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開口閉口台灣都市計畫制度有問題,說她很剛性,缺乏彈性與願景,早已遠離永續城市的理想性,也說她助長炒地皮,是高地價的原兇。

所以?

台灣都市計畫應該廢除,打掉重來?

問題是,

都市計畫究竟是甚麼,大家真的有共識嗎?問題呈現是負面表列的證據,還是城市翻轉的機會所在?都市計畫等於都市發展嗎?兩者可以並論嗎?

關門放狗咬人?

首先,都市計劃是甚麼? 簡單地說,都市計畫涉及都市土地分類安排作業,將適合居住、商業、工業的土地以分區方式進行劃設作業,並且在各類分區中置入不同規模的道路、公園、學校等公共設施用地。如果大家同意都市計畫藍圖,都市各種開發行為當可以根據都市計畫預設內容,逐一實現之,以滿足個人與群體生活需求。土地分區與公設安排完成後,都市計畫後續又增加了都市設計、都市更新、區段徵收、市地重劃等手段,希望在新舊地區取得一定水準的開發成果,讓都市人可以共享。

其次,都市是聚集很多人的地方,在都市裡,有人為了自己的生存發展日以繼夜,奮力打拼,有人生下來就是富二代,每天享受著都市提供的各種樂趣。都市是大家的,而且大家都有不同的人生觀與意識形態,這些個人事務個人自己會決定,旁人沒有插手的空間。有些人選擇自私自利,有些人選擇無私無我,社會也因為如此更精采,更多元。任何道德語彙的加諸,總是令人擔心。

最後,都市計畫完成土地使用劃設作業後,有人贊成,有人反對,贊成者希望都市計畫內容被實踐,反對者希望都市計畫內容被推翻重來。誰來決定發展方向、速度與開發內容呢?答案是,市場與國家,市場當然會做點事,國家也不會閒著,兩組人馬可能互打,也可能合作,如此一來自然形成各種都市性格,有些前衛,有些保守,有些則原地踏步。既然是性格論,當然不是三天兩夜速成,而是日積月累的城市精華,或說城市墮落所致。

這樣的圖像熟悉嗎?

指責都市計劃制度有問題者,其實關鍵在個人對社會體制的認知差異與選擇順序,究其本質,其實這類指責性發言只是另一種威權式的對話模式: 要求別人放棄既有的慣俗,改聽他的權威式教條。此類發言者往往無從得知,站在他虛擬的對立面者想甚麼,要甚麼,他在意的可能是: 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境界。很崇高,卻也很夢幻。

基於此認知,改天聽到此類譴責都市計劃制度的發言,我們應該聽其言、觀其行,仔細想像發言背後的動機與目的,別太快拿起棒子敲碎台灣好不容易築起的都市計畫體制。都市計畫本來就是一次又一次調整的學科,追求完美很好,但是近乎苛求的發言,有時候反而忽略了很多人的努力,揠苗助長,何必呢?

關起門來自我反省?

換個角度想,都市計畫體制內的從業與研究人員也要有所警惕,一個在台灣社會存在上百年的制度,超過13%的土地、八成人口居住的都市計畫區是否因為變更審議制度的不確定性,導致外界誤解持續加深中。試問,都市計畫從業人員的現況調查資料詳實度有隨著科技提升,而增加精確度嗎?答案是,否定的。現況土地使用調查資料不但荒腔走板,與現況嚴重脫節,更嚴重者,規劃課題及變更項目更與現況分析資料平行時空,各行其是。

這些現象值得專業者與行政幕僚高度重視,繼續沉淪下去,都市計畫的公信力與可信度只會往下降。

這樣自說自話,有人理解嗎?談完了都市計畫,非都土地又算甚麼?國土計畫整合兩者的決心,可能被實踐嗎?

更重要的問題是: 都市計畫不能做甚麼!

都市計畫只是都市發展的工具,其核心是公共設施用地的畫設與取得,連帶影響的是公共建設的配套。

當一個都市成為汽車依賴城市,解決方法之一是提高大眾運輸系統的運能與吸引力,怎麼做?當然是利用A級道路系統或既有道路系統建構捷運工程設施,外加在合理距離與合理區位設置捷運車站。這是都市交通發展政策重要一環,都市計畫在其下提供必要的路線與車站用地,並且設法在車站周邊創造大眾運輸友善的生活圈(TOD策略),除此之外,都市計畫很難反客為主,倒過來指導交通政策的走向,主動變更土地吸引交通政策的轉彎。

當一個城市飽受淹水之苦,水利單位必須出面倡議滯洪設施、排水設施及海綿基地等政策軸線,都市計畫單位在此前提下,才有機會成為水利單位的幫手,協助變更現況計畫內容,使各項政策的實踐不至於受到公共設施用地及使用分區的阻礙。

部門計劃各有母法,都市發展方向很多元,都市計畫只是實踐部門政策的土地工具,不應該,也很難成為各母法的太上皇,指責都市計畫被動者,應該要沉澱下來理解一下台灣社會的政策環境場域特質,一昧地指責,甚至期待都市計畫被虛擬升級為各法系的首領,在實務上根本是說得容易、做不到。對規畫者而言,不是不想,是不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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