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灣北段對很多人而言是陌生地段,但是對當地人而言,這是歷史共業,也是違反都市規劃準則的莫名規範。大灣北段的商業區與娛樂區面積將近40公頃,當規劃與現實開發脫節之際,規劃體系應該做甚麼?能做甚麼?

大直大灣北段的娛樂區有不少旅館,目前依法僅可做半棟使用,北市府未來將全面開放使用。(資料照,記者郭安家攝)

大彎北段都市計畫圖。 圖/台北市都發局

2019年7月12日台北市政府如此決定:

台北市都市計畫委員會通過放寬大彎北段全區住宅使用規定及調降回饋金,外界質疑就地合法大解禁。台北市長柯文哲今天表示,這當然不公平,但永遠非法下去也不是辦法。台北市政府都市發展局說,放寬空地限制、調降回饋金是依居民及台北市議員陳情意見訂定。柯文哲上午接受訪問時表示,大彎北段問題是10幾年累積,那些住戶他查過,大彎北段單一且自住戶占16%,「也就是說今天那些被特赦、大赦,也不是窮人啦,不要裝了」。媒體詢問這是否公平,他說,「當然不公平」,大家還是撈到好處,但大彎北段永遠非法下去也不是辦法,而內湖五期476戶、社子島等也要接續解決,要很誠實面對事實,「台灣從來就不是一個法治國家」。

大彎北段商業宅多年未解,是因當地區域屬商業區、娛樂區,有民眾卻違規作住宅使用。監察院民國105年糾正北市府,指北市府長期消極放任商業宅狀況,未通盤檢討區域都市計畫。都發局表示,監察院糾正後,106年列出敬業二路以西範圍1678戶在商業區作住宅使用屬違規並裁罰,也規劃提出中山區都市計畫通盤檢討計畫草案。都發局說,當時以協助違規1,678戶為主,未包含空地,訂定回饋金採分年繳納,參數從0.7到0.8,如果拖最久5年內繳納回饋金,適用申請時程參數0.8,試算一坪需繳新台幣6.95萬元。都發局說,去年陸續召開中山區通檢案及說明會,參加會議多名地主反映市府僅協助違規戶,罔顧其他守法民眾權益,建議敬業二路以西範圍空地應納入通檢。都發局後續規劃大彎北段商業區許可機制方案,並提報都委會,經討論同意納入放寬敬業二路以西空地使用規定,並組專案小組負責。都發局說,專案小組今年5月、6月開會討論方案,邀居民、議員列席,最後採納多數居民意見,修訂放寬大彎北段全區住宅使用規定含空地及調整簡化回饋金參數。都發局說,大彎北段商業宅案先前是規劃協助違規1,678戶為主,後續召開說明會時,有居民、議員提出意見,經多次會議,修改方案內容包含放寬全區、納入空地並降低回饋金,並經都委會審議通過,但仍需提送到內政部都委會審議,經通過公告後才施行。調降回饋金部分,都發局表示,原方案規定,採分年繳納,參數如果0.8,經試算一坪約繳6.95萬元,經都委會審議通過一律調降到0.6,估算一坪約繳5.21萬元,且5年內都能申請。

問題解決了嗎?還沒有,問題又丟到內政部了。2020年來了,內政部都委會怎麼隔靴搔癢呢?方法應該不難,尊重市府意見,照案通過。或者另組專案小組,設法重新拼湊歷史共業的點滴,找出1994年細部計畫擬定後陸續出現的建商,逐一詢問他們是否知道商業區與娛樂區不得興建住宅,興建了也拿不到使用執照,大樓蓋完了,也不能出售營利。可能嗎?內政部可能重起爐灶嗎?資料在地方政府手上,監察院也循過一輪了,內政部有此能耐繼續考打下去嗎?

今天聽到一位2004年買到西側房屋的屋主形容著,商業不是應該在主要道路兩側嗎?敬業路、樂群路是20米道路,劃作商業商業中心,大家沒有意見,但是,西側內部道路開闢寬度甚至比原先計畫預定的15米、12米還窄,10米道路邊的大樓要做甚麼商業?這種大樓充做住宅使用,剛剛好而已,她反問,當初的都市規劃及後續的土地開發者到底在想甚麼?堅持甚麼?這種地方全區只做商業,真的有前景嗎?或說錢景市場性?設定這種規劃目標,且絲毫沒有彈性,真的是都市規劃的本意嗎?規劃是為了管制,還是為了好的環境?他還提醒,西側很多土地,當初為了地主分配,街廓細分相當嚴重,基地面積其實多不大,如果真的要整體商業開發,那樣的土地細分根本背道而馳。聽起來很專業,想必她是久病成良醫,一語道破計劃體系各自為鎮的亂象。

她的說詞聽起來其實有道理,只是這樣的居民意見,即使一次又一次的被重複,還是換來貪得無厭的指責與體制冷漠的回應,也許吧,因為捷運站就在旁邊,從TOD角度,捷運站周邊集中商業好像也有道理,只是這些道理當初的建商認可嗎?支持嗎?否則怎麼會搞出一堆住宅型大樓,一次又一次打了規劃者巴掌?誰發的使用執照?消費者真的知道其中的差別嗎?他們的無知,代價是甚麼?改天付了差價,她到底換到了甚麼?合法建物的合法身分?然後呢?趁機轉售獲利?還是一切回歸合理的規劃原則,而非法理與規範之間的競合。

OURS則指出,這樣的妥協方案其實不妥:

本次的大彎北段透過都市計畫變更,要求支付變更回饋金即就地合法的做法,看似務實解決問題,但回饋金計算方式一再下修,如此「重重舉起輕輕放下」,不僅導致分區管制無法落實原規劃目的,更變相鼓勵不肖業者繼續劍走偏鋒、違規使用,再要求比附援引,導致分區管制失能的嚴重後果。

土地使用分區違規使用,不僅大彎段而已。呼籲台北市政府應更謹慎、公平地全盤思考,針對已違規者加重課稅,以示懲戒。畢竟如果解決一個歷史共業的方式,是製造下一個歷史共業,恐怕誰也無法接受。

台北市大彎北段商業宅多年未解,是因當地區域屬商業區、娛樂區,有民眾卻違規作住宅使用。圖為大彎北段都市計畫分區規劃。(檔案照片/台北市都發局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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